随着越来越多的物理学家集中到原子弹项目中,泡利在专业上变得越来越孤立了。到了1943年,也许是受到责任感的驱使,他问奥本海默,他是否应该参加战争的工作。奥本海默回答说,他宁愿让他留在场边:“对这个并非关涉暂时情况的问题,我很难给出一个答案,但我的感觉是,在目前,你这样做将是一个浪费和错误。”也许,从实际的角度讲,奥本海默对泡利的了解超过了泡利自己。作为一个理论物理学家,泡利对应用研究和团队协作没有兴趣。

最近会想到这个片段,“也许,从实际的角度讲,奥本海默对泡利的了解超过了泡利自己。”对这里的判断存在怀疑,或者说,这样去下一个判断在我看来没有必要,讲述者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泡利是泡利,不是别的人,不是奥本海默,不是讲述者,他才会做出向奥本海默问询的动作,这就是他作为他自己,在那样的一个时机里,会做出来的动作。
我想如果存在什么一以贯之,它一定不是只指向彻底的决心,原本在接下来的片段里我说彻底的决心“那是其中一部分人顺应自身的心理惯性自然而发的,而人可能的心理惯性却不只这一种。”,但细思之下,正如我并未完全理解我自己一样,我也未能完全理解我之外的其他人类,所以,准确来说,彻底的决心到底意味着什么,我其实是无法作答的。我只是很清晰地感受到表达者的强烈存在,并随着那存在荡漾。我只是在荡漾的同时意识到我不是那另一股波浪(尽管它很好)。
暂且收束住不断往外发散的思绪,回到我一开始打算表达的部分。
让人不要迟疑做自己,这类话语本身或许就不成立,我始终能够感受到:所谓迟疑亦指向人的底色中某个部分。
(虽然这句话并不成立,但人与人的交互是(可能会)充满魔力的过程,它在交互过程中产生的效用又是另一个维度的事情了。)

在写上面这个片段时,想到前不久被现实中所面临的某一离别情境激发出来的一个梦境,梦中有一个我很喜欢的虚拟人物,他在即将远走的梦中友人面前对我做了一个令我反感的动作,在这之后又说了一句令我更反感的话,这里的反感都来自梦中的我,他说的那句话是:我们这两个旧人,注定会走到一起。
醒来后,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感应,让我相信梦中的那个讨人嫌的人物也是我自己。对该人物的反感情绪也因此消散了。

我想,人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是中性的,这种中性在人出生之后注定由完整的一个走向某种分离,被附上各种不同的社会层面上的外皮,有时候人很难避免某件事情的发生:对某一外皮产生回避与拒绝的心理。

而我想,我一直尝试着在做一件事,拥抱那些让我产生回避与拒绝心理的外皮,拥抱那里面的东西。
我不确定我做得好不好,但我不会放弃做这件事。